第十一章 余波(一)-《大国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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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怒如潮水般退却,罗伊精神恍惚胡思乱想。

    失败。彻彻底底的失败然后被俘,背离父母妻子,以海军部失踪人员的身份战战兢兢的呆在战俘营。凄凉等待欧战战争终结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哪一天?从赫尔戈兰湾海战、科内罗尔海战到多格尔沙洲海战、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大英帝国几乎输掉了遮羞的裤衩。有海蒂西莱姆的大洋舰队。又丢了一艘主力舰的皇家海军拿什么去应对?

    29日夜,英吉利海峡似乎在为地中海回援舰队哭泣,为战败被俘的水兵落泪,晚上九时的天空看不见繁星,海面泛不出月色,四周皆是浓黑的墨色。

    “当海洋号右舷首次中弹后第二分钟,我们遭遇了一轮跨射。是的,仅仅一轮跨射,海洋号就沉没了。近一万三千吨的战舰,680名官兵在水下弹药库的爆炸声零落……”

    或许是海军中尉的军衔起到了作用,亦或是海军中尉并没有申请承续自中世纪骑士规则的战俘军官特别待遇,与他的水兵呆在一起的气度赢得了德国水兵的尊重,事端得到平息。海军中尉谢绝了德国驱逐舰舰长给予的战俘军官待遇,背靠着罗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点被海水浸透的烟叶,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带着咸味的烟叶味道着实不敢令人恭维,海军中尉皱着眉头,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海洋号是朴茨茅斯海战最后沉没的一艘战舰,瞭望塔告诉我右舷中弹了,位置很有可能是6寸炮的炮井,于是我离开指挥塔,沿着右侧二级甲板朝弹着点搜寻过去,到最后发现只是虚惊一场。那枚穿甲弹擦着锅炉舱爆炸的穿甲弹并不足以对海洋号造成致命威胁,于是我暂时留在甲板上指挥救助。我将你从被凹陷下去的炮廓里拖了出来,送你去医护舱,这时,该死的跨射来了。舰艏那门12寸炮被点了天盖。大火顺着炮井蔓延着水下弹药库,于是海洋号舰艏被爆炸的张力撕碎了。我和你被甩下大海,侥幸没有卷入海洋号下沉的漩涡,我一只手抓着你,一只手抱着一块可能是从救生艇上崩落的木板,等待救援。”

    “中尉,别说了……”游走在崩溃边缘的罗伊没有耐心听完海军中尉的回忆。他扭过缠着绷带的头,失礼的问道。“我只想知道皇家海军还有……还有希望吗”

    十岁加入海军。1897年在大不列颠号接受训练随后参加布尔人战争,欧战爆发后成为驱逐舰舰长,日德兰海战后调往地中海,补充损失惨重的英法联合登陆舰队的海军中尉干裂的嘴唇颤了颤,想要说些足以抚慰人心的话,但却又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撒谎,只好含混的支吾着。喉结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几个字节。

    还是德国人替海军中尉解围了。夜色下,德国驱逐舰撞上了一支规模强大的主力舰队。如墨的夜色中,那支舰队严格执行灯火管制,不过海军中尉借着微弱的光线,依稀能够分辨出最近的那一艘大型战舰的型号——拿骚级战列舰。

    是大洋舰队!

    战俘们更加沉默了。驱逐舰继续前进,缓缓靠上了一艘排水量超过八千吨的运输舰。

    “约翰牛们,请排好队列转移到那艘运输舰上……”一位背着一杆G98式毛瑟步枪,歪戴着海军帽的海军中校走向运输舰,紧了紧武装带优雅道。

    18世纪初,苏格兰一位名叫约翰阿巴思诺特的作家出版了一本政治讽刺小说。借以讽刺自由党的前身——辉格党的战争政策,书名叫《约翰牛的历史》。由于约翰阿巴思诺特笔下的约翰牛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约翰牛成为英国人的代名词。

    约翰牛起源于政治讽刺,如今在德国海军中校的嘴里,约翰牛依然是讽刺。

    斗志涣散的英国水兵排好了队,在兼职陆战队员的德国水兵枪口下爬上运输舰的旋梯。当海军中尉即将登上运输舰第一级舷梯时,他听见了一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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