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胜利仿佛触手可及。 然而,就在船头即将触岸的刹那—— “嗤啦——!” 一道火箭如同信号,猛地从对岸黑暗中升起,撕裂了浓雾!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无数火把瞬间点燃,将整个滩头照得亮如白昼! 火光映照下,是密密麻麻、严阵以待的江东弓箭手!为首一员大将,铁甲长枪,面容冷峻,正是吕蒙! “徐公明!某家吕蒙,在此等候多时了!江东儿郎,放箭!”吕蒙的声音清越而充满杀意,在夜空中回荡。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如同死亡的蝗群,穿透浓雾,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向着刚刚靠岸、阵型尚未展开的魏军船队覆盖下来! “举盾!举盾!” “快!冲上去!抢占滩头!” 徐晃瞳孔猛缩,心中那点侥幸被瞬间击碎!奇袭计划,果然泄露了!但他身经百战,临危不乱,一边举起旁牌护住身前,一边厉声大吼,声音压过了箭矢破空的尖啸。 “笃笃笃……”箭矢密集地钉在盾牌和船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不时有士卒中箭,闷哼着倒下,跌落冰冷的江水,鲜血瞬间染红了一片水面。惨叫声、落水声、军官的怒吼声、江东军的喊杀声,瞬间将这片原本寂静的江滩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 “不要乱!跟我杀!”徐晃虎目圆睁,知道此刻已无退路,唯有死战求生!他顶着箭雨,第一个跳下齐膝深的江水,挥舞长斧,大步向岸上冲去。冰冷的江水浸透战袍,却无法冷却他胸中沸腾的战意。 “杀——!”主将身先士卒,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幸存的“虎豹营”士卒纷纷怒吼着跳下船,举起刀盾,冒着倾泻而下的箭雨,跟随着徐晃,如同决堤的洪水,悍不畏死地冲向江东军的阵地。 吕蒙立于高处,冷静地指挥着。“长枪手,前突!刀盾手,护住两翼!弓箭手,不要停,覆盖江面,阻止后续船只靠岸!”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魏军凭借一股血勇和精锐的个体战力,强行登陆,与岸上的江东军绞杀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长枪刺入人体的沉闷声,战刀砍断骨头的碎裂声,垂死者的哀嚎声,怒吼声,响彻夜空。 徐晃一柄长斧舞得如同风车,所过之处,江东士卒非死即伤,勇不可当。他目标明确,直指吕蒙的中军大旗!只要斩杀或击退吕蒙,这支伏兵便群龙无首,奇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吕蒙见状,冷哼一声,挺枪跃马,亲自迎了上来!“徐晃休得猖狂,吕子明来会你!” “当——!” 长斧与铁枪在空中猛烈碰撞,溅起一溜火星!两位当世名将,在这狭窄混乱的江滩上,展开了殊死搏杀! 浓雾被战火驱散了些许,火光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扭曲、沾满血污和泥水的面孔。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魏军虽然勇猛,但失了先机,又被地形限制,无法发挥集团冲锋的优势,伤亡惨重。而江东军以逸待劳,凭借预设阵地,层层阻击。 徐晃与吕蒙力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但他心知,拖延下去,己方必将全军覆没。他奋力一斧逼退吕蒙,环顾四周,只见随他登岸的士卒已折损近半,后续船队被箭雨压制,难以有效增援。 “将军!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名亲兵浑身是血,踉跄着冲到徐晃身边,嘶声喊道。 徐晃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听着耳畔不绝的惨叫,一股悲愤涌上心头。陛下交付的奇袭重任,竟毁于一旦!他虎目含泪,猛地一跺脚,发出如同受伤猛虎般的咆哮:“撤!交替掩护,撤回船上!” 命令下达,残存的魏军开始且战且退,向江中的船只靠拢。撤退的过程,比进攻更加惨烈,不断有士卒在回身时被追杀倒地。 吕蒙并未下令深追,他的任务是守住滩头,粉碎魏军的奇袭计划。目的已经达到。他勒住战马,看着魏军残部在箭雨和追杀下,狼狈不堪地撤入浓雾弥漫的江中,留下了满地的尸骸和燃烧的船骸。 皖口之战的失败,如同一声惊雷,震撼了整个战局。消息传回合肥大营,刘湛久久不语,只是望着地图上皖口的位置,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而传到周瑜耳中时,他正强忍着咳嗽查看军报,闻讯后,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正面战场的压力,并未因此减轻分毫。 长江,这条天堑,已被双方的鲜血染红。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