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李冬生一撩诊所的棉门帘,那炖酸菜的香味就裹着炊烟一股脑儿扑了过来。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整个村子都被年味儿塞得满满当当。 虽说这时候日子过得紧巴巴,物资也不富裕,可过年的气氛却热乎得很。 村子里的大喇叭一刻不停地播放着激昂的革命歌曲,给这冰天雪地添了不少热闹劲儿。 村道上,新泼的冰道泛着冷冷的青光。 几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娃子扯着冰车滑来滑去。 冰车是用卸了轴承的马车轮改造的,前头拴的红布条在风里像翻涌的波浪。 身后突然“哐当”一声。 他回头看到老张从诊所出来,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这是要上去?” 老张一边锁着那老式门锁,一边撇撇嘴说:“嘿,你这问得可真怪。” “咋滴,你们能过年,我就不能过了?” “一年到头三百多天,我都憋在这小诊所里,回屋睡两天还不行啊?” 其实就算是过年,村里哪家要是有人不舒服,还得找老张。 这年代做村医是真的辛苦,钱少事多。 “上俺家去呗,我虽然不能喝,但俺爹能陪你整两杯啊。” 老张一听,摆了摆手:“可拉倒吧,就你爹那酒量,还不够我塞牙缝儿的呢!” “药记得吃,伤口别沾水,纱布也别解,过几天来我这儿换。” 说完,双手往背后一抄,大步朝着自家走去。 李冬生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身体,也转身往家走。 一路上,家家户户都在为过年忙活。 路过磨坊门口的时候,杨婶正猫着腰择野鸡毛,一抬头瞅见李冬生,立马直起腰来:“冬生啊!瞅瞅这是啥!” 杨婶脚边放着个搪瓷盆,里头鸡血凝成了冰坨子。 磨坊后面的屋子里,传来一群老爷们儿喝酒划拳的吆喝声。 杨婶笑着招呼:“进来一块儿喝点儿不?” 第(1/3)页